002回魔宮，完婚！ (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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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進門，用法術把房門鎖了。
他把卿小可放在床榻上，解開了她的噤聲術。
卿小可抱緊了自己的身軀，看著牧無炎，苦著臉說：“大王，您為何震怒？”
她知道，這時候耍橫，必定沒有好果子吃了。
想要不挨打，不受苦，就只有一條路子。
那就是……裝可憐！
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，看著牧無炎，咬住了自己的下唇，晶瑩的淚光，凝聚在眼眶裏，形成了一圈好看的水波。
哎，人生如戲，全靠演技，果然至理名言。
卿小可用盡畢生的演技，裝作委屈，無辜，楚楚可憐的模樣。
她爬過去，拉住牧無炎的衣袍下擺，說：“大王，我是不是做了什麽，惹您生氣了？”
牧無炎果然吃這一套，身上的魔霧，已經淡了不少。
他看著卿小可這樣，心也軟了大半。
“你不知本王為何生氣？”他甩袖，驕傲地說：“你是何等冰雪聰明，不用跟本王裝傻。”
卿小可說：“我知道錯了。”
不管是不是我錯，都是我錯，這樣總行了吧。
“求大王責罰。”她退後幾步，行了個大禮，用纖弱的身姿，盈盈一拜。
這一套下來，牧無炎的怒氣，早去了大半，雖然心裏還有疙瘩，可已經不是想殺人的類型了。
他嘆了一聲，拿了壺酒，在床榻邊坐下，白袍子散開，看上去並不像是魔王，倒像是風骨超然的上仙。
“你自己說說吧，你錯在哪兒了？”牧無炎斜著眼看她，自斟自飲。
酒杯搭在他漂亮唇形上，唇角勾起來，他輕蔑地一笑：“我希望你能解釋清楚，否則……”
這個笑，讓卿小可渾身一抖。
她眼珠子轉了一圈，癱坐在那兒，錯在哪兒了？
“我不該紮死六王爺。”卿小可說：“我錯了。”
“你把六弟紮死了？”牧無炎驚得放下酒杯，看著卿小可，不可置信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卿小可坐在自己的腳上，雙手放在膝上，垂下頭，恭恭敬敬地說：“回大王的話，六王爺身穿夜行衣，頭戴絲襪，進入冷宮偷竊，我無力抵抗，只好假意幫著他，趁他不註意，我拿出毒針……”
牧無炎沒聽她說完，就沖了出去。
他萬萬沒想到，牧清風趴在她身上，是被她給毒了。
她竟然有這樣的本事。
滿心想著兩人是因為有奸情，才如此親密。
原來不是麽？
以為六弟是喝醉還是昏了頭，沒想到！
卿小可看著搖晃的門窗，嘆了一聲：“我哪知道他是牧清風啊，我以為是個膽大包天的小太監呢……”
牧無炎找到了淩綰綰，言簡意賅地說：“趕緊隨本王回冷宮，救人！”
“救誰？”淩綰綰沒反應過來，就被牧無炎抱著，沖回了冷宮。
春夏秋冬四柔，還在傻楞，轉眼間，牧無炎已經帶著淩綰綰消失在了視野之中。
擡頭一看，牧無炎騎著一個龍頭蛇身，渾身冒金光的神獸，神獸腳下踩著琴，淩綰綰坐在他懷裏，兩人一閃而過。
春柔驚訝地說：“這是龍魔一族的最高法術，九子龍訣，此乃囚龍獸，看來是有大事發生了，大家別楞著了，快跟上！”
“我們郡主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，大王這樣公然摟抱，實在太不妥了。”夏柔怒道。
四人在春柔的帶領下，火速趕回去。
“雖然有些放浪。”秋柔捂著心口說：“不過，大王剛才的模樣，好生霸道，好迷人啊……”
“我也覺得，大王宛若天人。”冬柔也沈醉在了牧無炎剛才的舉動之中。
淩綰綰長大之後，還是第一次跟牧無炎如此親近。
她渾身的刺青，都轉成了紅色。
此刻在牧無炎的懷裏，聽著囚龍發出美妙的琴音，淩綰綰的心，砰砰直跳。
很快，回到了冷宮，囚龍停在屋頂上，整個冷宮的雪，全部靜止了，在小範圍之內，這裏的時間靜止了，所有人都定格著。
“抱歉，綰妹，為了更快些，本王無理了。”牧無炎抱著淩綰綰，沖進了小院的房間裏。
淩綰綰想說沒事，才擡起頭，看著牧無炎，話沒能說出口。
牧無炎把她放在牧清風的身邊說：“綰妹，你救救六弟。”
淩綰綰目光落在牧清風的臉上，她還沒想明白，這是怎麽回事。
牧無炎拿起了牧清風的手，遞到淩綰綰面前說：“快，綰妹，你快給他把脈！”
034卿卿機敏無雙
“好。”淩綰綰皺著眉頭，收起了少女心，發出老叟一般的聲音，說：“大王莫急，待我先查探……”
她搭上了牧清風的脈搏，很快，她的手指甲就變成了黑色。
淩綰綰驚訝地松開手。
“六王爺這是……中毒了？”她輕聲說：“誰幹的？”
偌大個魔宮，竟然有人膽敢毒害六王爺。
這人是不是活膩了。
“可有解藥？”牧無炎著急地問。
眼看著牧清風面如菜色，臉皮布滿了黑色紋路，嘴唇也成了紫色。
毒入心脈。
淩綰綰扯開他的衣服，查看了傷口，驚訝地說：“這是夏柔弄著玩的毒針！她有解藥，等她回來便可解了，大王只需先行封住六王爺的經脈，阻止毒性蔓延，無需擔心。”
她說完了這些，虛弱地癱在哪兒，恢覆了細小的嗓音。
她悠悠地說：“還好趕得及時，此毒是夏柔平常用作防身之用，不管對手功力多高強，只要見血就能起效，毒性極猛，若是一盞茶的時間內，無法找到解藥，那就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我六弟必死無疑？”牧無炎震驚道。
淩綰綰沈默地點了點頭。
“那你的夏柔在哪兒，讓她快些滾回來！”牧無炎怒道：“豈有此理，我特許你們在此陪護王後，你們竟然把毒物帶到冷宮裏來，其心可誅！”
四柔回到院子裏，聽到了牧無炎的爆吼。
大家都畏畏縮縮不敢進來。
牧無炎暴怒：“還楞著幹什麽，你們幾個，滾進來救人！”
夏柔沖進來，手忙腳亂地翻找，從荷包裏掏出了解藥。
“等等。”牧無炎用手攔住她，冷聲說：“你先吃。”
要確認無誤，才能給六弟吃。
夏柔把解藥先吞了，看她沒死，牧無炎才放心地給牧清風餵。
“大王，六王爺在十二個時辰後，才能醒來。”夏柔跪在那兒，小聲地說：“我也不知道我的毒針，是怎麽到六王爺身上的，此事，與我一點關系也沒有。”
“你倒是急著撇清關系。”牧無炎盯著她，沒好氣地說：“聖冥王教出來的好丫頭，高明，真高明，要是六王爺一切如常，那倒還好，若他往後有什麽差錯，本王……”
“大王，六王爺不會一切如常了。”春柔走過去，在夏柔身邊跪下，恭敬地行禮，緩緩地說：“不瞞大王，此毒對神智有不可預計的損傷，六王爺中毒時間過長，恐怕已經無法避免……”
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？”牧無炎冷聲問道。
淩綰綰用虛弱的嗓音說：“也就是說，六王爺有可能會癡傻相當一段時間，至於多久，不可預估。”
“癡傻！”牧無炎轉過身，緩緩地閉上眼。
我這六弟，自小最是聰慧，無論學什麽，一學就會，還天生神力，是個習武的奇才。
從今往後，就癡傻了？
英俊瀟灑，風流倜儻的六王爺，要變成傻子了？
空有一身武力的傻子，還真挺可怕。
“傻到什麽程度？”他問道。
夏柔哆哆嗦嗦地說：“還未可知，要等六王爺醒來，才能斷定。”
“無藥可醫麽？”牧無炎看著淩綰綰，著急地問：“你不是能醫百病麽？你不是聖魔醫女麽？你救救六弟！堂堂的黑騎禁軍統領，他千萬不能癡傻！”
“大王，抱歉，綰綰無能為力。”
淩綰綰垂頭喪氣，眼珠子更是成了一點灰色，看著很晦氣。
牧無炎隔空把夏柔抓過來，掐著她的脖子，狠狠地問：“誰準許你往魔宮攜帶毒物？你究竟想幹什麽！”
夏柔喉嚨卡著，發不出聲音了。
春柔急著解釋道：“那是她用以防身的武器，以她的功力，傷不到六王爺分毫，可見六王爺是在毫不防備的情況下，受了傷，我想，是個意外，請大王饒她一命。”
秋柔和冬柔也齊刷刷跪下。
秋柔說：“知道這毒針的毒性猛烈，平日裏，夏柔姐姐不會用來傷人，只有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，才……”
冬柔冷聲說：“大王，您如此遷怒夏柔姐姐，的確無理，六王爺受傷之時，夏柔姐姐都與我們在一起，您也知道，她絕無分身傷人之可能。”
牧無炎冷哼一聲，把夏柔甩了出去，她在院子的地上擦出去一道痕跡，最後在幾個姐妹的阻擋下，才停了下來。
夏柔摸著脖子，咳嗽了幾聲，說：“毒針我一直帶在身上，從未離身，我不在冷宮的情況下，六王爺身中毒針，與我有何關系？大王，說不定是有人蓄意挑撥您與聖魔一族的關系，您千萬莫中了小人的奸計！”
說完，她翻出隨身的小包裹，仔細查看，果然少了兩根毒針。
夏柔驚訝地說：“不可能啊……”
“夏柔姐姐，是有人偷了你的毒針，毒害了六王爺麽？”冬柔驚訝道：“誰那麽大的膽子？”
“夜深人靜，六王爺穿著夜行衣，來冷宮作甚？”春柔皺緊了眉頭，說：“莫不是追蹤敵人到此……”
聽她此言，淩綰綰擔心了，她輕聲說：“大王，如若真是六王爺追敵到此，當時小可姐也在了？她怎麽樣？有沒有受傷？”
淩綰綰著急的時候，頭發飛起來，像是有無數的靜電，凝聚在她身體周圍。
“你是說，有人偷了你的毒針？”牧無炎走到夏柔身邊，盯著她確認她沒有撒謊。
夏柔確認地點頭。
“你這個荷包，是隨身攜帶，從不離身麽？”牧無炎問。
“只有沐浴的時候會拿下來。”夏柔說。
“本王知道了，六王爺就先留在你們這裏，若是十二個時辰之後，他醒不過來，你們幾個，都等著陪葬吧。”
說完，牧無炎如高仙一般，飄然而出。
他即刻回到了宮殿。
卿小可蜷縮著身體，在床榻上睡著了。
她不是沒想過出去，只是還沒到門口，就被法陣彈了回來。
試了幾次，知道是白費力氣，只好乖乖睡覺。
牧無炎走到她身側，她還是沒醒來。
只有功力微弱的人族，感應不到他強大的氣場，還能在這種時候，安靜地睡覺，如同嬰孩。
牧無炎看著她的臉。
那張如粉團一樣，泛著絨光的小臉，因為熟睡的關系，透出一些粉嫩的紅暈。
他伸出手，去摸了摸卿小可毛茸茸的眉毛。
這樣的一個人，讓本王怎麽敢相信。
你竟然偷了夏柔的毒針，把六弟毒成了個傻子。
六弟竟然著了你的道，也真是絕了。
天下人皆說你是廢物，本王覺得，你機敏無雙。
035那是何人
偌大個床榻，卿小可只占了一點小小的位置，她蜷縮著，像是一只小蝦米。
牧無炎回來的時候，滿肚子的疑問。
看到她睡得這樣香，竟然沒忍心把她叫起來。
他俯身，在她臉側輕啄了一下。
一個如羽毛般的吻，一聲帶著憐惜的輕嘆。
卿小可像是感覺到了異常，翻了個身，用手把牧無炎的手掃開，繼續呼呼大睡。
她在夢裏呢喃說著胡話。
“你等著，我很快就逃出去了，然後就去找你……嘿嘿……”
似乎是個絕好的美夢，她還癡癡地笑了。
牧無炎側耳，把她的話，全聽清了，頓時大怒。
原來自己一直搞錯了情敵。
以為情敵是六弟，原來不是，在這女人心裏，六弟就是個屁，說毒死就給毒死了。
在她心裏，另有他人，她日夜惦念著那人，準備好了跑出去，就去找的一個人。
“卿鳳棲！”牧無炎在她耳邊低吼著：“你給本王醒醒！”
卿小可驚了，她一個鯉魚打挺，從床上蹦了起來。
看到床邊坐著牧無炎，她瞪圓了眼睛，心裏想：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，偷看人睡覺？簡直有病吧。
看牧無炎臉色不好，她滿臉堆笑：“大王，你回來了，六王爺沒事了吧？”
牧清風是什麽人啊，堂堂禁軍統領。
卿小可親眼見過他跟牧無炎比試，都沒怎麽輸，估計是很厲害。
那根小小的針，一定殺不死他。
“你為何用毒針對付六弟？”牧無炎說：“你最好老實交代，若不是你做的，你非要說是你做的，為了幫誰脫罪，你可知道，那將是欺君大罪？”
“是我做的。”卿小可癱坐在床上，頭發有些亂了，她打了個哈欠，抓了抓劉海，歪著頭，說：“我不是認錯了麽？我當時也不知道他是六王爺，他帶著頭套，還學太監說話，我哪知道他是誰啊？”
“毒針你從何處得來？”牧無炎盤腿坐在她面前，抓著她的雙肩，把她身體板正，強迫她打起精神來。
卿小可笑呵呵地說：“那是綰妹手底下的夏柔姐姐，她看我可憐，說給我做防身之用。”
“卿鳳棲！”牧無炎怒道：“你滿口胡言，你再如此，我必定讓你好看。”
“真的是啊，你可以去問她。”卿小可說：“不然，你把我放回冷宮去吧，我跟幾個姐姐當面對質，就都知道了。”
“豈有此理。”
牧無炎拉著她的手，將她扯進自己懷裏，強迫她趴在自己的腿上，往她屁股上揍了幾下。
“你說不說實話？”牧無炎冷哼道：“不說，我上鞭子了。”
卿小可被拍了幾下，一下睡意全無，她疼得叫了幾聲，覺得又羞恥，又恐懼。
她委屈地咬著嘴唇，一秒認慫：“我說，我全說，嚴刑逼供要不得，你問我，我就老實說，行了麽？你別打我，我怕疼。”
牧無炎把她放在面前，讓她端正地坐著。
“毒針是不是你偷的？”牧無炎問。
“是。”卿小可點了點頭，她雙手疊在膝上，手指不安地絞著腰帶，有些不服氣。
“你為何偷她的毒針，你想對付誰？”牧無炎看她昏頭轉向的樣子，擡起手指，彈了一下她的腦門：“看著本王。”
卿小可說：“我不想對付誰，只是……冷宮兇險，我不過就是……偷一個小東西防身罷了。”
她對牧無炎眨了眨眼，說：“你相信我，我真的沒想害人。”
她這張人畜無害的臉，再加上可憐兮兮的表情，足以迷惑天下人。
“你想要防身的物件，為何不當面問夏柔要，你為何要偷？”牧無炎問。
卿小可來了精神，她坐直了，一本正經地說：“你不知道，她可寶貝那些針了，問她要，她怎麽可能給我。”
“你是王後，她敢不聽你的話？”
“什麽王後啊。”卿小可嘟起嘴，說：“誰承認我是王後，也就是你自己說著玩吧，再說了，被廢的王後，還有誰聽我的。”
牧無炎皺起眉頭，他問：“誰欺負你了？”
他每一天都有聽齊瑞的匯報，冷宮裏並沒人敢欺負她。
“是聖魔族的人，給你臉色看了嗎？”他問。
“沒有啊。”卿小可趕緊說：“她們對我挺好的，我沒覺得誰欺負我，行啦，我能睡覺了麽？欺負我和聽我的，又不是一回事。”
“你是因為不知道那人是誰，以為是個小賊，所以才用毒針對付他？”牧無炎抓著她的手，不讓她倒下。
“是啊。”卿小可說：“要是我知道他是牧清風，我壓根就不會搭理他，他是個奇怪的人。”
她說的時候，癟了癟嘴，露出了厭煩的表情。
牧無炎看到這個表情，心花怒放，原來真的是誤會。
卿小可心想：上次要是沒有這個討厭的牧清風，我早就逃出去了，都是因為他。
“他去冷宮幹什麽？”牧無炎接著審。
他要把這事情，弄個水落石出。
“不知道。”卿小可搖了搖頭，迷糊地說：“他讓我把所有的玉佩都拿出來，我以為是個貪財的小賊，所以才對付他。”
“六弟是去找玉佩的？”牧無炎問。
“你去問他吧，我不知道。”卿小可說：“莫名其妙，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。”
“那上次，在冷宮陪你的男人是誰？”牧無炎板著臉問。
“沒有什麽男人。”卿小可攤開手，她無奈地嘆了一聲，然後舉起三指，鄭重地說：“我卿小可對天發誓，我真的沒有在冷宮裏跟任何男子廝混，我那天發了高燒，都燒暈了，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，要是我說了謊，願遭天打五雷……”
牧無炎以食指，按住了她的嘴唇，沒讓她把話往下說。
他的手指溫熱，卿小可的臉頰，頓時燒了起來。
媽呀，要不要那麽撩人。
她看著牧無炎，被他那雙含情目給鎮住了。
“不許你隨意發這種毒誓。”牧無炎說。
卿卿，你的命，由我來守護，什麽天打五雷轟，就算是天也不能把你從我手中奪走。
“不然你不信我。”卿小可委屈地留下兩滴眼淚。
“哎……”牧無炎張開雙臂，將她攬入懷中，揉著她毛茸茸的腦袋，輕聲說：“你好好與本王說完，那不就什麽事都沒了麽？”
他低下頭，提起卿小可的下巴，在她粉嘟嘟的唇上，吻了一下。
“你那晚，為何與六弟同乘一馬？”他輕聲問道。
“他硬說我是女飛賊，說我偷了你的東西，要抓我去衙門審問。”卿小可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裏，用一根手指，在他衣服上畫圈，小聲地說：“我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，我還以為是莫名其妙的人。”
牧無炎差點就被她糊弄過去，他抓著卿小可的雙肩，讓她乖乖坐好，瞪著她：“所以，那晚上，你本來是要幹什麽？”
“沒幹什麽啊……呵呵呵……”卿小可又撲過去，企圖把頭鉆進他懷裏，他身上有好聞的香氣，“別說那些了，都是過去的事了。”
“卿鳳棲！”牧無炎震怒了，盯著她，喝到：“你給我坐好了！本王不與你呵呵呵。”
卿小可低下頭，嘆了一聲，終於還是回到了老話題上。
“你當晚穿著宮女的衣裳，搜刮了錢財，是預備逃跑的麽？”牧無炎冷聲問。
卿小可點了點頭。
“你真的是要逃跑！”牧無炎說：“你為什麽要逃？”
“我都說過了，說了很多次，人魔有別，大王，我是卿家的獨女，不可能留在魔宮做王後，我這樣，會遭到世人的唾棄，會被人指著脊梁骨罵，所以，我是無論如何，都不能與你在一起。”卿小可往後退了退，鄭重地給牧無炎行禮。
“你胡說。”牧無炎瞪著眼睛，看著她。
“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。”卿小可說。
“方才你睡覺的時候，本王分明聽到你說了夢話，你說，等逃出去了，就去找他，那人是何人？”
牧無炎握緊了拳頭，為了不使卿小可感到害怕，不讓她像上次一樣尋死，他努力控制著怒氣。
036我定親了
卿小可拍了一下腦袋。
遭了，怎麽會說夢話呢。
偏偏還被聽到了。
她看著牧無炎，說：“沒有啊，夢嗎，肯定是亂做的，我都忘了。”
“卿鳳棲，你在刻意掩飾。”牧無炎說：“你越是如此，就越說明你有問題。”
卿小可看向窗外，她精敏地說：“天都亮了，大王，到了上朝的時間了，您還是先去上朝吧。”
“你不把話說明白，本王今日就不上朝。”牧無炎說：“昨夜我將你抱回來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，禍國殃民這類的罵名，你怕是躲不掉。”
你既然如此在意名聲，在意人族指著你的脊梁骨罵，那你也應該害怕，紅顏禍水更是要被世人唾罵。
老實點吧。
隨著他大臂一陣，他手裏多了一條皮鞭。
卿小可看著那鞭子，嘴角抽搐。
完蛋了。
要使用酷刑了，ＳＭ之類的麽？我可承受不起，不用那麽重口味也行的。
“你用夢話來為難我一個小女子，豈不是說不過去？”卿小可柔聲說：“真的只是夢，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夢，你讓我說什麽呀？”
“你不肯說？”牧無炎看著她，露出了一絲邪笑，“很快你就會知道，自身難保的情況下，是無法保護另外一個人的。”
眼看著鞭子就要落下，卿小可實在是受不了皮肉之苦，她趕緊閉上眼睛，高聲說：“我說，我說！”
在牧無炎滿意的笑中，卿小可眨了眨眼，編出了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。
“其實，我是這樣打算的。”她聲淚具下：“不瞞大王，我小的時候，父親給我訂了一門親事，我有婚約在身，我沒有解除婚約之前，萬萬不能與大王有任何肌膚之親，否則我就成了不忠不義不孝之人，所以，我只想趕緊出去，找到對方，與那位尚未謀面的公子解除婚約，然後……我再回家請求父親的原諒，若是他不肯認我，大可將我從族譜除名，而後我再回到大王身邊，這樣才能保全我卿家的臉面。”
卿小可覺得自己太機智了。
她越想越覺得靠譜。
牧無炎冷靜地聽著，沒有任何表情。
她說到後面，拖住牧無炎的袖子，輕聲哀求道：“大王，您就成全我吧？先把我放回去，我保證，事情辦完之後，我就會回來……回到您身邊，再也不走了。”
“當真麽？”牧無炎問。
卿小可如小雞啄米般點頭。
當然不是真的。
只要姑奶奶我能出去，鬼才回來，管你卿家還是什麽家，天高海闊，任你們誰也找不到我。
“大王要是不相信我，可以派人跟著我。”卿小可哀求道：“對於女人來說，名節重於一切，大王若是不同意，那我但求一死。”
“與你定親的公子，是哪一家？姓甚名誰？”牧無炎皺眉問道。
卿小可哪知道是哪一家。
就是胡編亂造的一個故事。
她要是能說出來，也是神了。
她皺緊了眉頭，說：“爹爹沒有跟我說是那一家，只說等我年紀合適了再說，待我回去一問，就明白了。”
牧無炎說：“知道了。”
他說完知道了，就甩手走了。
“哎……”卿小可趕緊下床，赤腳奔走幾步，高聲問：“什麽叫知道了？你是肯放我回去了麽？”
“本王會看著辦。”牧無炎留下聲音，就走了。
封鎖結界還留著，卿小可仍然是出不去。
相當於被軟禁了。
她倒在床上，看著天花板，心想：看牧無炎這樣，是信了我的話了。
看來，離自由的日子，不遠了。
她捂著心口，默默地說：“小鳳棲，我很快就能帶你回家啦。”
卿鳳棲有些高興的聲音，在耳邊響起，她激動地說：“真的麽，小可，魔王真的會放你回去？可我並沒有什麽定親的公子啊，到時候，不會被魔王發現是騙他的麽？”
“到時候再說吧。”卿小可說：“走一步看一步，沒有定親的公子更好，他就不能害人了，要是我隨便說一家，哪知道他會不會喪心病狂去殺人。”
“他會不會去逼問爹爹？”卿鳳棲問。
卿小可從床上坐起來，認真地說：“當然不會了，你不是跟我說過麽？你們卿家有魔族忌憚的靈陣，他怎麽敢去，再說了，你是廢物，你爹又不是，牧無炎去了，不是討打嗎？”
“對啊。”卿鳳棲笑道：“小可，你真是太聰明了，要是我，我就想不出那麽好的辦法，要是我，笨嘴拙舌，可能早就被魔王打死了。”
卿小可一邊安慰她，一邊幻想。
如果是真的卿鳳棲……
會不會跟牧無炎更配呢？
“小可，你別想那些沒用的。”卿鳳棲堅定立場地說：“我心裏，只有羽軒哥哥，我除了羽軒哥哥，這輩子不會喜歡上第二個男人了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卿小可無奈地說。
笨死了，一棵樹上吊死。
青嵐和鴻飛送早飯進來，看到卿小可坐在床上，正在自言自語。
她們僵在門上，不敢進來。
卿小可聞到了食物的香氣，看過去，才發現她們。
“給我送好吃的？還不快點過來。”卿小可從床榻上跳下來，提前坐到了桌邊。
“王後，您自言自語的毛病，不請聖魔醫女為您醫治麽？”青嵐擔憂地說。
“對啊！”卿小可拿著筷子，吃了滿滿一大口，她拍了一把大腿，說：“你提醒我了，一會兒你們就去請綰妹過來，我不呆在冷宮了，也不能讓她在那裏受苦。”
冷宮。
一大早，淩綰綰起來，在院子裏的桂花樹下靜坐。
今天，整個院子靜得可怕。
要是平日裏，小可姐和夏柔秋柔早就嘰嘰喳喳打嘴仗了。
還真不習慣。
桂花落在她的肩頭，她穿著素凈的袍子，閉著眼睛，發絲隨風飄起，看起來像是一幅恬靜的畫作。
忽然有一絲不同的氣息，打亂了她周身的氣流。
淩綰綰睜開眼。
牧無炎也是一身的白袍，立於桂花紛飛中，他對淩綰綰，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意。
“大王……”淩綰綰擡頭看他，就要起來行禮。
“不必多禮。”牧無炎說：“綰妹，我來此，是有一事要問你。”
“是關於小可姐的事嗎？”淩綰綰的睫毛垂了下去，她盯著牧無炎的鞋尖，有些憂傷。
“我知道，昨晚那種情況，絕不可能是她讓你來跟我示好。”牧無炎稍稍彎下腰，悄聲說：“綰妹，你自小不會撒謊，你為何要幫著她？”
淩綰綰擡起頭，恰好清晨的第一縷朝陽，落在了牧無炎的眸子裏，金燦燦地閃著。
她有些失神，心跳都漏了。
她輕聲說：“我……其實，我害怕你和小可姐不會和好。”
“為何會害怕。”牧無炎說。
“昨日，小可姐讓我用占蔔術尋人……”淩綰綰把尋人的事，一五一十都說了個清楚明白。
牧無炎皺起了眉頭。
他把此人與定親一事聯想起來。
他猜想，卿小可一定是為了保護那人，所以才謊稱不知道定親的是哪個人家。
“綰妹，你可有找到那人的確切位置？”牧無炎問。
037一場必勝的仗
這天，天氣晴好，秋高氣爽，魔界的三輪紅日，也比平時更紅了些，天上有幾縷白雲，零散地飄蕩在各處。
這樣的天氣，卿小可深深一吸，空氣裏彌漫著要搞事情的味道。
可惜，她什麽也搞不出來，躺在院子的搖椅裏，看著青嵐搬來的菊花，只覺得落寞。
牧無炎把她軟禁在此處了。
真正的軟禁，比在冷宮的時候還慘，除了青嵐和鴻飛，不許她見任何人。
淩綰綰也不許見。
聽說，他還在這周圍，設下了結界，按照鴻飛的話說，憑大王的功力，就是老鼠也鉆不進來。
卿小可看著墻角的菊花，默默道：“菊花開了啊……”
她來魔宮，已經兩個月了。
這位卿鳳棲，果真神人也，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，還是個宗族的長女，莫名其妙被人搶了，家裏連個屁都不放。
卿小可原本以為，自己提出定親的事，能讓魔王松口，暫時放她回去。
哪怕是暫時，心裏也開心啊。
沒想到，牧無炎只是淡淡一句，我知道了。
之後更是避而不提。
“是啊，菊花開了。”青嵐拿出披風，蓋在她膝上，蹲著給她捏腳，“王後，今天是人族的九九重陽，聽說是你們的大節日，你們都幹些什麽啊？”
卿小可哪兒知道啊。
她瞇著眼睛，裝模作樣地念著詩：“九月九日眺山川，歸心歸望積風煙。他鄉共酌金花酒，萬裏同悲鴻雁天。”
青嵐和鴻飛眼鏡都直了。
除了戲文和春宮畫本，其他一概不看的王後，竟然有如此才情。
“好詩啊，小可，你真厲害，我就做不出這樣的好詩。”卿鳳棲也被她的才情炸了出來，在她耳邊發出聲音。
“這哪是我作的詩。”卿小可擺了擺手，說：“我就是念出來罷了。”
其實到底是誰作的，她自己都記不清了。
不好好學習的下場，想裝文化人都難。
“王後，你給我們講講，人族過節都幹些什麽？我們都沒去過人界。”鴻飛饒有興趣地問。
她站在卿小可身後，殷勤地給捏肩膀。
卿小可翹著二郎腿，腳尖一上一下，她望了望天，說：“能幹什麽，不就是敬老節麽？”
卿鳳棲的聲音傳來：“小可，你胡說什麽啊。”
“哦，古人還沒敬老呢。”卿小可改口說：“節日吧，就登高望遠，放放紙鳶，喝喝花酒，逛逛青樓，邀上三五好友，選上幾個花魁，游船，作詩……過節嘛，怎麽開心怎麽來唄。”
“啊？”青嵐兩眼發直，說：“你們人族的節日，都去逛青樓啊？”
卿鳳棲也在她耳邊說：“小可，你凈胡說。”
“我胡說麽？”卿小可摸了摸下巴，邪笑道：“要是能把我放出去，我一定是這樣過重陽，我管他什麽節，我天天這樣過！”
她才說完，擡頭一看，又看到一只不知哪兒來的傻鳥，直直撞在牧無炎設的結界上，暈頭轉向。
“哎，牧無炎今天還來不來？”卿小可問道。
“王後，大王每天晚上都過來陪您用晚膳，有好玩的，好吃的，都會給您帶過來，今天說不準，我聽說，黑騎禁軍在城外集合，大王估計是不會過來了。”青嵐輕聲說。
鴻飛接腔：“黑騎禁軍在城外集合，是要去打仗麽？但是……六王爺還那樣，怎麽打仗啊？”
“六王爺那癡傻的模樣，自然不行，聽說是大王親自掛帥。”青嵐神神秘秘地說：“是聽政殿上的小奉子說的。”
“小瘋子說的話，你也敢信。”卿小可扁了扁嘴，“沒兩天，你也變瘋子了。”
她就是沒事打岔，其實她知道小奉子是誰，是牧無炎身邊的首席大太監奉景，官名叫掌殿宮人，聽說是這魔宮的太監第一把交椅。
奉景與青嵐鴻飛是同一批進宮，所以有些交情。
“六王爺真可憐。”鴻飛默默低下頭，有些傷心。
幾天前，卿小可也聽說了。
牧清風傻了。
誰也認不得了，就記得一個女飛賊。
天天在花園裏，嚷嚷著要抓女飛賊。
即使有淩綰綰親自給他醫治，恐怕也有些日子才能恢覆。
卿小可心裏有些愧疚。
牧無炎雖然什麽都沒說，但她自己能聯想起來，牧清風估計就是因為她的那枚毒針，才會變傻子。
牧無炎害怕黑騎禁軍的人會來找卿小可報覆，把消息封鎖了。
沒人知道六王爺是怎麽傻了的，宮裏的傳聞滿天飛。
傳聞流傳最廣的一個說法是：
某個月黑風高的夜裏，六王爺英明神武，他追著一個女飛賊，到了冷宮，在冷宮上方，兩人大戰三百回合，最終，女飛賊技高一籌，用卑劣的手段，襲擊了牧清風，故而逃跑。
宮裏還有好事者，畫了許多女飛賊的畫像，聲稱自己見過這個飛賊。
鴻飛一直暗中愛慕牧清風，聽到這消息，差點沒暈過去，她花了高價，買了一張女飛賊的畫像，天天晚上睡覺之前，都畫圈圈詛咒那個女飛賊。
此時，說到六王爺，鴻飛咬牙切齒：“該死的女飛賊，別讓我有機會見到她，否則，我拼死也要給六王爺報仇！”
卿小可說：“你不是買了畫像麽？讓我看看。”
她心虛。
真害怕那畫像跟她有什麽相似。
等到鴻飛掏出那畫像，卿小可伸過頭去一看，撲哧一笑：“媽呀，真的有人長那麽醜麽？還女飛賊，這是個男的吧？這大鼻孔……”
畫像上的人，跟如花長得一模一樣。
卿小可都懷疑，如花是不是也穿越了。
看到這人跟自己毛關系都沒有，她松了一口氣。
她在心裏想：到底是誰傳出的這種傳聞，簡直是救我一命啊。
快要到正午了，日光有些灼人，青嵐說：“王後，回屋去吧。”
卿小可點頭，才站起來，就發現兩個丫頭風一般消失了。
她心裏咯噔一下。
平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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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卿小可放在床榻上，解開了她的噤聲術。
卿小可抱緊了自己的身軀，看著牧無炎，苦著臉說：“大王，您為何震怒？”
她知道，這時候耍橫，必定沒有好果子吃了。
想要不挨打，不受苦，就只有一條路子。
那就是……裝可憐！
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，看著牧無炎，咬住了自己的下唇，晶瑩的淚光，凝聚在眼眶裏，形成了一圈好看的水波。
哎，人生如戲，全靠演技，果然至理名言。
卿小可用盡畢生的演技，裝作委屈，無辜，楚楚可憐的模樣。
她爬過去，拉住牧無炎的衣袍下擺，說：“大王，我是不是做了什麽，惹您生氣了？”
牧無炎果然吃這一套，身上的魔霧，已經淡了不少。
他看著卿小可這樣，心也軟了大半。
“你不知本王為何生氣？”他甩袖，驕傲地說：“你是何等冰雪聰明，不用跟本王裝傻。”
卿小可說：“我知道錯了。”
不管是不是我錯，都是我錯，這樣總行了吧。
“求大王責罰。”她退後幾步，行了個大禮，用纖弱的身姿，盈盈一拜。
這一套下來，牧無炎的怒氣，早去了大半，雖然心裏還有疙瘩，可已經不是想殺人的類型了。
他嘆了一聲，拿了壺酒，在床榻邊坐下，白袍子散開，看上去並不像是魔王，倒像是風骨超然的上仙。
“你自己說說吧，你錯在哪兒了？”牧無炎斜著眼看她，自斟自飲。
酒杯搭在他漂亮唇形上，唇角勾起來，他輕蔑地一笑：“我希望你能解釋清楚，否則……”
這個笑，讓卿小可渾身一抖。
她眼珠子轉了一圈，癱坐在那兒，錯在哪兒了？
“我不該紮死六王爺。”卿小可說：“我錯了。”
“你把六弟紮死了？”牧無炎驚得放下酒杯，看著卿小可，不可置信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卿小可坐在自己的腳上，雙手放在膝上，垂下頭，恭恭敬敬地說：“回大王的話，六王爺身穿夜行衣，頭戴絲襪，進入冷宮偷竊，我無力抵抗，只好假意幫著他，趁他不註意，我拿出毒針……”
牧無炎沒聽她說完，就沖了出去。
他萬萬沒想到，牧清風趴在她身上，是被她給毒了。
她竟然有這樣的本事。
滿心想著兩人是因為有奸情，才如此親密。
原來不是麽？
以為六弟是喝醉還是昏了頭，沒想到！
卿小可看著搖晃的門窗，嘆了一聲：“我哪知道他是牧清風啊，我以為是個膽大包天的小太監呢……”
牧無炎找到了淩綰綰，言簡意賅地說：“趕緊隨本王回冷宮，救人！”
“救誰？”淩綰綰沒反應過來，就被牧無炎抱著，沖回了冷宮。
春夏秋冬四柔，還在傻楞，轉眼間，牧無炎已經帶著淩綰綰消失在了視野之中。
擡頭一看，牧無炎騎著一個龍頭蛇身，渾身冒金光的神獸，神獸腳下踩著琴，淩綰綰坐在他懷裏，兩人一閃而過。
春柔驚訝地說：“這是龍魔一族的最高法術，九子龍訣，此乃囚龍獸，看來是有大事發生了，大家別楞著了，快跟上！”
“我們郡主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，大王這樣公然摟抱，實在太不妥了。”夏柔怒道。
四人在春柔的帶領下，火速趕回去。
“雖然有些放浪。”秋柔捂著心口說：“不過，大王剛才的模樣，好生霸道，好迷人啊……”
“我也覺得，大王宛若天人。”冬柔也沈醉在了牧無炎剛才的舉動之中。
淩綰綰長大之後，還是第一次跟牧無炎如此親近。
她渾身的刺青，都轉成了紅色。
此刻在牧無炎的懷裏，聽著囚龍發出美妙的琴音，淩綰綰的心，砰砰直跳。
很快，回到了冷宮，囚龍停在屋頂上，整個冷宮的雪，全部靜止了，在小範圍之內，這裏的時間靜止了，所有人都定格著。
“抱歉，綰妹，為了更快些，本王無理了。”牧無炎抱著淩綰綰，沖進了小院的房間裏。
淩綰綰想說沒事，才擡起頭，看著牧無炎，話沒能說出口。
牧無炎把她放在牧清風的身邊說：“綰妹，你救救六弟。”
淩綰綰目光落在牧清風的臉上，她還沒想明白，這是怎麽回事。
牧無炎拿起了牧清風的手，遞到淩綰綰面前說：“快，綰妹，你快給他把脈！”
034卿卿機敏無雙
“好。”淩綰綰皺著眉頭，收起了少女心，發出老叟一般的聲音，說：“大王莫急，待我先查探……”
她搭上了牧清風的脈搏，很快，她的手指甲就變成了黑色。
淩綰綰驚訝地松開手。
“六王爺這是……中毒了？”她輕聲說：“誰幹的？”
偌大個魔宮，竟然有人膽敢毒害六王爺。
這人是不是活膩了。
“可有解藥？”牧無炎著急地問。
眼看著牧清風面如菜色，臉皮布滿了黑色紋路，嘴唇也成了紫色。
毒入心脈。
淩綰綰扯開他的衣服，查看了傷口，驚訝地說：“這是夏柔弄著玩的毒針！她有解藥，等她回來便可解了，大王只需先行封住六王爺的經脈，阻止毒性蔓延，無需擔心。”
她說完了這些，虛弱地癱在哪兒，恢覆了細小的嗓音。
她悠悠地說：“還好趕得及時，此毒是夏柔平常用作防身之用，不管對手功力多高強，只要見血就能起效，毒性極猛，若是一盞茶的時間內，無法找到解藥，那就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我六弟必死無疑？”牧無炎震驚道。
淩綰綰沈默地點了點頭。
“那你的夏柔在哪兒，讓她快些滾回來！”牧無炎怒道：“豈有此理，我特許你們在此陪護王後，你們竟然把毒物帶到冷宮裏來，其心可誅！”
四柔回到院子裏，聽到了牧無炎的爆吼。
大家都畏畏縮縮不敢進來。
牧無炎暴怒：“還楞著幹什麽，你們幾個，滾進來救人！”
夏柔沖進來，手忙腳亂地翻找，從荷包裏掏出了解藥。
“等等。”牧無炎用手攔住她，冷聲說：“你先吃。”
要確認無誤，才能給六弟吃。
夏柔把解藥先吞了，看她沒死，牧無炎才放心地給牧清風餵。
“大王，六王爺在十二個時辰後，才能醒來。”夏柔跪在那兒，小聲地說：“我也不知道我的毒針，是怎麽到六王爺身上的，此事，與我一點關系也沒有。”
“你倒是急著撇清關系。”牧無炎盯著她，沒好氣地說：“聖冥王教出來的好丫頭，高明，真高明，要是六王爺一切如常，那倒還好，若他往後有什麽差錯，本王……”
“大王，六王爺不會一切如常了。”春柔走過去，在夏柔身邊跪下，恭敬地行禮，緩緩地說：“不瞞大王，此毒對神智有不可預計的損傷，六王爺中毒時間過長，恐怕已經無法避免……”
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？”牧無炎冷聲問道。
淩綰綰用虛弱的嗓音說：“也就是說，六王爺有可能會癡傻相當一段時間，至於多久，不可預估。”
“癡傻！”牧無炎轉過身，緩緩地閉上眼。
我這六弟，自小最是聰慧，無論學什麽，一學就會，還天生神力，是個習武的奇才。
從今往後，就癡傻了？
英俊瀟灑，風流倜儻的六王爺，要變成傻子了？
空有一身武力的傻子，還真挺可怕。
“傻到什麽程度？”他問道。
夏柔哆哆嗦嗦地說：“還未可知，要等六王爺醒來，才能斷定。”
“無藥可醫麽？”牧無炎看著淩綰綰，著急地問：“你不是能醫百病麽？你不是聖魔醫女麽？你救救六弟！堂堂的黑騎禁軍統領，他千萬不能癡傻！”
“大王，抱歉，綰綰無能為力。”
淩綰綰垂頭喪氣，眼珠子更是成了一點灰色，看著很晦氣。
牧無炎隔空把夏柔抓過來，掐著她的脖子，狠狠地問：“誰準許你往魔宮攜帶毒物？你究竟想幹什麽！”
夏柔喉嚨卡著，發不出聲音了。
春柔急著解釋道：“那是她用以防身的武器，以她的功力，傷不到六王爺分毫，可見六王爺是在毫不防備的情況下，受了傷，我想，是個意外，請大王饒她一命。”
秋柔和冬柔也齊刷刷跪下。
秋柔說：“知道這毒針的毒性猛烈，平日裏，夏柔姐姐不會用來傷人，只有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，才……”
冬柔冷聲說：“大王，您如此遷怒夏柔姐姐，的確無理，六王爺受傷之時，夏柔姐姐都與我們在一起，您也知道，她絕無分身傷人之可能。”
牧無炎冷哼一聲，把夏柔甩了出去，她在院子的地上擦出去一道痕跡，最後在幾個姐妹的阻擋下，才停了下來。
夏柔摸著脖子，咳嗽了幾聲，說：“毒針我一直帶在身上，從未離身，我不在冷宮的情況下，六王爺身中毒針，與我有何關系？大王，說不定是有人蓄意挑撥您與聖魔一族的關系，您千萬莫中了小人的奸計！”
說完，她翻出隨身的小包裹，仔細查看，果然少了兩根毒針。
夏柔驚訝地說：“不可能啊……”
“夏柔姐姐，是有人偷了你的毒針，毒害了六王爺麽？”冬柔驚訝道：“誰那麽大的膽子？”
“夜深人靜，六王爺穿著夜行衣，來冷宮作甚？”春柔皺緊了眉頭，說：“莫不是追蹤敵人到此……”
聽她此言，淩綰綰擔心了，她輕聲說：“大王，如若真是六王爺追敵到此，當時小可姐也在了？她怎麽樣？有沒有受傷？”
淩綰綰著急的時候，頭發飛起來，像是有無數的靜電，凝聚在她身體周圍。
“你是說，有人偷了你的毒針？”牧無炎走到夏柔身邊，盯著她確認她沒有撒謊。
夏柔確認地點頭。
“你這個荷包，是隨身攜帶，從不離身麽？”牧無炎問。
“只有沐浴的時候會拿下來。”夏柔說。
“本王知道了，六王爺就先留在你們這裏，若是十二個時辰之後，他醒不過來，你們幾個，都等著陪葬吧。”
說完，牧無炎如高仙一般，飄然而出。
他即刻回到了宮殿。
卿小可蜷縮著身體，在床榻上睡著了。
她不是沒想過出去，只是還沒到門口，就被法陣彈了回來。
試了幾次，知道是白費力氣，只好乖乖睡覺。
牧無炎走到她身側，她還是沒醒來。
只有功力微弱的人族，感應不到他強大的氣場，還能在這種時候，安靜地睡覺，如同嬰孩。
牧無炎看著她的臉。
那張如粉團一樣，泛著絨光的小臉，因為熟睡的關系，透出一些粉嫩的紅暈。
他伸出手，去摸了摸卿小可毛茸茸的眉毛。
這樣的一個人，讓本王怎麽敢相信。
你竟然偷了夏柔的毒針，把六弟毒成了個傻子。
六弟竟然著了你的道，也真是絕了。
天下人皆說你是廢物，本王覺得，你機敏無雙。
035那是何人
偌大個床榻，卿小可只占了一點小小的位置，她蜷縮著，像是一只小蝦米。
牧無炎回來的時候，滿肚子的疑問。
看到她睡得這樣香，竟然沒忍心把她叫起來。
他俯身，在她臉側輕啄了一下。
一個如羽毛般的吻，一聲帶著憐惜的輕嘆。
卿小可像是感覺到了異常，翻了個身，用手把牧無炎的手掃開，繼續呼呼大睡。
她在夢裏呢喃說著胡話。
“你等著，我很快就逃出去了，然後就去找你……嘿嘿……”
似乎是個絕好的美夢，她還癡癡地笑了。
牧無炎側耳，把她的話，全聽清了，頓時大怒。
原來自己一直搞錯了情敵。
以為情敵是六弟，原來不是，在這女人心裏，六弟就是個屁，說毒死就給毒死了。
在她心裏，另有他人，她日夜惦念著那人，準備好了跑出去，就去找的一個人。
“卿鳳棲！”牧無炎在她耳邊低吼著：“你給本王醒醒！”
卿小可驚了，她一個鯉魚打挺，從床上蹦了起來。
看到床邊坐著牧無炎，她瞪圓了眼睛，心裏想：他是什麽時候回來的，偷看人睡覺？簡直有病吧。
看牧無炎臉色不好，她滿臉堆笑：“大王，你回來了，六王爺沒事了吧？”
牧清風是什麽人啊，堂堂禁軍統領。
卿小可親眼見過他跟牧無炎比試，都沒怎麽輸，估計是很厲害。
那根小小的針，一定殺不死他。
“你為何用毒針對付六弟？”牧無炎說：“你最好老實交代，若不是你做的，你非要說是你做的，為了幫誰脫罪，你可知道，那將是欺君大罪？”
“是我做的。”卿小可癱坐在床上，頭發有些亂了，她打了個哈欠，抓了抓劉海，歪著頭，說：“我不是認錯了麽？我當時也不知道他是六王爺，他帶著頭套，還學太監說話，我哪知道他是誰啊？”
“毒針你從何處得來？”牧無炎盤腿坐在她面前，抓著她的雙肩，把她身體板正，強迫她打起精神來。
卿小可笑呵呵地說：“那是綰妹手底下的夏柔姐姐，她看我可憐，說給我做防身之用。”
“卿鳳棲！”牧無炎怒道：“你滿口胡言，你再如此，我必定讓你好看。”
“真的是啊，你可以去問她。”卿小可說：“不然，你把我放回冷宮去吧，我跟幾個姐姐當面對質，就都知道了。”
“豈有此理。”
牧無炎拉著她的手，將她扯進自己懷裏，強迫她趴在自己的腿上，往她屁股上揍了幾下。
“你說不說實話？”牧無炎冷哼道：“不說，我上鞭子了。”
卿小可被拍了幾下，一下睡意全無，她疼得叫了幾聲，覺得又羞恥，又恐懼。
她委屈地咬著嘴唇，一秒認慫：“我說，我全說，嚴刑逼供要不得，你問我，我就老實說，行了麽？你別打我，我怕疼。”
牧無炎把她放在面前，讓她端正地坐著。
“毒針是不是你偷的？”牧無炎問。
“是。”卿小可點了點頭，她雙手疊在膝上，手指不安地絞著腰帶，有些不服氣。
“你為何偷她的毒針，你想對付誰？”牧無炎看她昏頭轉向的樣子，擡起手指，彈了一下她的腦門：“看著本王。”
卿小可說：“我不想對付誰，只是……冷宮兇險，我不過就是……偷一個小東西防身罷了。”
她對牧無炎眨了眨眼，說：“你相信我，我真的沒想害人。”
她這張人畜無害的臉，再加上可憐兮兮的表情，足以迷惑天下人。
“你想要防身的物件，為何不當面問夏柔要，你為何要偷？”牧無炎問。
卿小可來了精神，她坐直了，一本正經地說：“你不知道，她可寶貝那些針了，問她要，她怎麽可能給我。”
“你是王後，她敢不聽你的話？”
“什麽王後啊。”卿小可嘟起嘴，說：“誰承認我是王後，也就是你自己說著玩吧，再說了，被廢的王後，還有誰聽我的。”
牧無炎皺起眉頭，他問：“誰欺負你了？”
他每一天都有聽齊瑞的匯報，冷宮裏並沒人敢欺負她。
“是聖魔族的人，給你臉色看了嗎？”他問。
“沒有啊。”卿小可趕緊說：“她們對我挺好的，我沒覺得誰欺負我，行啦，我能睡覺了麽？欺負我和聽我的，又不是一回事。”
“你是因為不知道那人是誰，以為是個小賊，所以才用毒針對付他？”牧無炎抓著她的手，不讓她倒下。
“是啊。”卿小可說：“要是我知道他是牧清風，我壓根就不會搭理他，他是個奇怪的人。”
她說的時候，癟了癟嘴，露出了厭煩的表情。
牧無炎看到這個表情，心花怒放，原來真的是誤會。
卿小可心想：上次要是沒有這個討厭的牧清風，我早就逃出去了，都是因為他。
“他去冷宮幹什麽？”牧無炎接著審。
他要把這事情，弄個水落石出。
“不知道。”卿小可搖了搖頭，迷糊地說：“他讓我把所有的玉佩都拿出來，我以為是個貪財的小賊，所以才對付他。”
“六弟是去找玉佩的？”牧無炎問。
“你去問他吧，我不知道。”卿小可說：“莫名其妙，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。”
“那上次，在冷宮陪你的男人是誰？”牧無炎板著臉問。
“沒有什麽男人。”卿小可攤開手，她無奈地嘆了一聲，然後舉起三指，鄭重地說：“我卿小可對天發誓，我真的沒有在冷宮裏跟任何男子廝混，我那天發了高燒，都燒暈了，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，要是我說了謊，願遭天打五雷……”
牧無炎以食指，按住了她的嘴唇，沒讓她把話往下說。
他的手指溫熱，卿小可的臉頰，頓時燒了起來。
媽呀，要不要那麽撩人。
她看著牧無炎，被他那雙含情目給鎮住了。
“不許你隨意發這種毒誓。”牧無炎說。
卿卿，你的命，由我來守護，什麽天打五雷轟，就算是天也不能把你從我手中奪走。
“不然你不信我。”卿小可委屈地留下兩滴眼淚。
“哎……”牧無炎張開雙臂，將她攬入懷中，揉著她毛茸茸的腦袋，輕聲說：“你好好與本王說完，那不就什麽事都沒了麽？”
他低下頭，提起卿小可的下巴，在她粉嘟嘟的唇上，吻了一下。
“你那晚，為何與六弟同乘一馬？”他輕聲問道。
“他硬說我是女飛賊，說我偷了你的東西，要抓我去衙門審問。”卿小可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裏，用一根手指，在他衣服上畫圈，小聲地說：“我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，我還以為是莫名其妙的人。”
牧無炎差點就被她糊弄過去，他抓著卿小可的雙肩，讓她乖乖坐好，瞪著她：“所以，那晚上，你本來是要幹什麽？”
“沒幹什麽啊……呵呵呵……”卿小可又撲過去，企圖把頭鉆進他懷裏，他身上有好聞的香氣，“別說那些了，都是過去的事了。”
“卿鳳棲！”牧無炎震怒了，盯著她，喝到：“你給我坐好了！本王不與你呵呵呵。”
卿小可低下頭，嘆了一聲，終於還是回到了老話題上。
“你當晚穿著宮女的衣裳，搜刮了錢財，是預備逃跑的麽？”牧無炎冷聲問。
卿小可點了點頭。
“你真的是要逃跑！”牧無炎說：“你為什麽要逃？”
“我都說過了，說了很多次，人魔有別，大王，我是卿家的獨女，不可能留在魔宮做王後，我這樣，會遭到世人的唾棄，會被人指著脊梁骨罵，所以，我是無論如何，都不能與你在一起。”卿小可往後退了退，鄭重地給牧無炎行禮。
“你胡說。”牧無炎瞪著眼睛，看著她。
“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。”卿小可說。
“方才你睡覺的時候，本王分明聽到你說了夢話，你說，等逃出去了，就去找他，那人是何人？”
牧無炎握緊了拳頭，為了不使卿小可感到害怕，不讓她像上次一樣尋死，他努力控制著怒氣。
036我定親了
卿小可拍了一下腦袋。
遭了，怎麽會說夢話呢。
偏偏還被聽到了。
她看著牧無炎，說：“沒有啊，夢嗎，肯定是亂做的，我都忘了。”
“卿鳳棲，你在刻意掩飾。”牧無炎說：“你越是如此，就越說明你有問題。”
卿小可看向窗外，她精敏地說：“天都亮了，大王，到了上朝的時間了，您還是先去上朝吧。”
“你不把話說明白，本王今日就不上朝。”牧無炎說：“昨夜我將你抱回來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，禍國殃民這類的罵名，你怕是躲不掉。”
你既然如此在意名聲，在意人族指著你的脊梁骨罵，那你也應該害怕，紅顏禍水更是要被世人唾罵。
老實點吧。
隨著他大臂一陣，他手裏多了一條皮鞭。
卿小可看著那鞭子，嘴角抽搐。
完蛋了。
要使用酷刑了，ＳＭ之類的麽？我可承受不起，不用那麽重口味也行的。
“你用夢話來為難我一個小女子，豈不是說不過去？”卿小可柔聲說：“真的只是夢，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夢，你讓我說什麽呀？”
“你不肯說？”牧無炎看著她，露出了一絲邪笑，“很快你就會知道，自身難保的情況下，是無法保護另外一個人的。”
眼看著鞭子就要落下，卿小可實在是受不了皮肉之苦，她趕緊閉上眼睛，高聲說：“我說，我說！”
在牧無炎滿意的笑中，卿小可眨了眨眼，編出了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。
“其實，我是這樣打算的。”她聲淚具下：“不瞞大王，我小的時候，父親給我訂了一門親事，我有婚約在身，我沒有解除婚約之前，萬萬不能與大王有任何肌膚之親，否則我就成了不忠不義不孝之人，所以，我只想趕緊出去，找到對方，與那位尚未謀面的公子解除婚約，然後……我再回家請求父親的原諒，若是他不肯認我，大可將我從族譜除名，而後我再回到大王身邊，這樣才能保全我卿家的臉面。”
卿小可覺得自己太機智了。
她越想越覺得靠譜。
牧無炎冷靜地聽著，沒有任何表情。
她說到後面，拖住牧無炎的袖子，輕聲哀求道：“大王，您就成全我吧？先把我放回去，我保證，事情辦完之後，我就會回來……回到您身邊，再也不走了。”
“當真麽？”牧無炎問。
卿小可如小雞啄米般點頭。
當然不是真的。
只要姑奶奶我能出去，鬼才回來，管你卿家還是什麽家，天高海闊，任你們誰也找不到我。
“大王要是不相信我，可以派人跟著我。”卿小可哀求道：“對於女人來說，名節重於一切，大王若是不同意，那我但求一死。”
“與你定親的公子，是哪一家？姓甚名誰？”牧無炎皺眉問道。
卿小可哪知道是哪一家。
就是胡編亂造的一個故事。
她要是能說出來，也是神了。
她皺緊了眉頭，說：“爹爹沒有跟我說是那一家，只說等我年紀合適了再說，待我回去一問，就明白了。”
牧無炎說：“知道了。”
他說完知道了，就甩手走了。
“哎……”卿小可趕緊下床，赤腳奔走幾步，高聲問：“什麽叫知道了？你是肯放我回去了麽？”
“本王會看著辦。”牧無炎留下聲音，就走了。
封鎖結界還留著，卿小可仍然是出不去。
相當於被軟禁了。
她倒在床上，看著天花板，心想：看牧無炎這樣，是信了我的話了。
看來，離自由的日子，不遠了。
她捂著心口，默默地說：“小鳳棲，我很快就能帶你回家啦。”
卿鳳棲有些高興的聲音，在耳邊響起，她激動地說：“真的麽，小可，魔王真的會放你回去？可我並沒有什麽定親的公子啊，到時候，不會被魔王發現是騙他的麽？”
“到時候再說吧。”卿小可說：“走一步看一步，沒有定親的公子更好，他就不能害人了，要是我隨便說一家，哪知道他會不會喪心病狂去殺人。”
“他會不會去逼問爹爹？”卿鳳棲問。
卿小可從床上坐起來，認真地說：“當然不會了，你不是跟我說過麽？你們卿家有魔族忌憚的靈陣，他怎麽敢去，再說了，你是廢物，你爹又不是，牧無炎去了，不是討打嗎？”
“對啊。”卿鳳棲笑道：“小可，你真是太聰明了，要是我，我就想不出那麽好的辦法，要是我，笨嘴拙舌，可能早就被魔王打死了。”
卿小可一邊安慰她，一邊幻想。
如果是真的卿鳳棲……
會不會跟牧無炎更配呢？
“小可，你別想那些沒用的。”卿鳳棲堅定立場地說：“我心裏，只有羽軒哥哥，我除了羽軒哥哥，這輩子不會喜歡上第二個男人了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卿小可無奈地說。
笨死了，一棵樹上吊死。
青嵐和鴻飛送早飯進來，看到卿小可坐在床上，正在自言自語。
她們僵在門上，不敢進來。
卿小可聞到了食物的香氣，看過去，才發現她們。
“給我送好吃的？還不快點過來。”卿小可從床榻上跳下來，提前坐到了桌邊。
“王後，您自言自語的毛病，不請聖魔醫女為您醫治麽？”青嵐擔憂地說。
“對啊！”卿小可拿著筷子，吃了滿滿一大口，她拍了一把大腿，說：“你提醒我了，一會兒你們就去請綰妹過來，我不呆在冷宮了，也不能讓她在那裏受苦。”
冷宮。
一大早，淩綰綰起來，在院子裏的桂花樹下靜坐。
今天，整個院子靜得可怕。
要是平日裏，小可姐和夏柔秋柔早就嘰嘰喳喳打嘴仗了。
還真不習慣。
桂花落在她的肩頭，她穿著素凈的袍子，閉著眼睛，發絲隨風飄起，看起來像是一幅恬靜的畫作。
忽然有一絲不同的氣息，打亂了她周身的氣流。
淩綰綰睜開眼。
牧無炎也是一身的白袍，立於桂花紛飛中，他對淩綰綰，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意。
“大王……”淩綰綰擡頭看他，就要起來行禮。
“不必多禮。”牧無炎說：“綰妹，我來此，是有一事要問你。”
“是關於小可姐的事嗎？”淩綰綰的睫毛垂了下去，她盯著牧無炎的鞋尖，有些憂傷。
“我知道，昨晚那種情況，絕不可能是她讓你來跟我示好。”牧無炎稍稍彎下腰，悄聲說：“綰妹，你自小不會撒謊，你為何要幫著她？”
淩綰綰擡起頭，恰好清晨的第一縷朝陽，落在了牧無炎的眸子裏，金燦燦地閃著。
她有些失神，心跳都漏了。
她輕聲說：“我……其實，我害怕你和小可姐不會和好。”
“為何會害怕。”牧無炎說。
“昨日，小可姐讓我用占蔔術尋人……”淩綰綰把尋人的事，一五一十都說了個清楚明白。
牧無炎皺起了眉頭。
他把此人與定親一事聯想起來。
他猜想，卿小可一定是為了保護那人，所以才謊稱不知道定親的是哪個人家。
“綰妹，你可有找到那人的確切位置？”牧無炎問。
037一場必勝的仗
這天，天氣晴好，秋高氣爽，魔界的三輪紅日，也比平時更紅了些，天上有幾縷白雲，零散地飄蕩在各處。
這樣的天氣，卿小可深深一吸，空氣裏彌漫著要搞事情的味道。
可惜，她什麽也搞不出來，躺在院子的搖椅裏，看著青嵐搬來的菊花，只覺得落寞。
牧無炎把她軟禁在此處了。
真正的軟禁，比在冷宮的時候還慘，除了青嵐和鴻飛，不許她見任何人。
淩綰綰也不許見。
聽說，他還在這周圍，設下了結界，按照鴻飛的話說，憑大王的功力，就是老鼠也鉆不進來。
卿小可看著墻角的菊花，默默道：“菊花開了啊……”
她來魔宮，已經兩個月了。
這位卿鳳棲，果真神人也，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，還是個宗族的長女，莫名其妙被人搶了，家裏連個屁都不放。
卿小可原本以為，自己提出定親的事，能讓魔王松口，暫時放她回去。
哪怕是暫時，心裏也開心啊。
沒想到，牧無炎只是淡淡一句，我知道了。
之後更是避而不提。
“是啊，菊花開了。”青嵐拿出披風，蓋在她膝上，蹲著給她捏腳，“王後，今天是人族的九九重陽，聽說是你們的大節日，你們都幹些什麽啊？”
卿小可哪兒知道啊。
她瞇著眼睛，裝模作樣地念著詩：“九月九日眺山川，歸心歸望積風煙。他鄉共酌金花酒，萬裏同悲鴻雁天。”
青嵐和鴻飛眼鏡都直了。
除了戲文和春宮畫本，其他一概不看的王後，竟然有如此才情。
“好詩啊，小可，你真厲害，我就做不出這樣的好詩。”卿鳳棲也被她的才情炸了出來，在她耳邊發出聲音。
“這哪是我作的詩。”卿小可擺了擺手，說：“我就是念出來罷了。”
其實到底是誰作的，她自己都記不清了。
不好好學習的下場，想裝文化人都難。
“王後，你給我們講講，人族過節都幹些什麽？我們都沒去過人界。”鴻飛饒有興趣地問。
她站在卿小可身後，殷勤地給捏肩膀。
卿小可翹著二郎腿，腳尖一上一下，她望了望天，說：“能幹什麽，不就是敬老節麽？”
卿鳳棲的聲音傳來：“小可，你胡說什麽啊。”
“哦，古人還沒敬老呢。”卿小可改口說：“節日吧，就登高望遠，放放紙鳶，喝喝花酒，逛逛青樓，邀上三五好友，選上幾個花魁，游船，作詩……過節嘛，怎麽開心怎麽來唄。”
“啊？”青嵐兩眼發直，說：“你們人族的節日，都去逛青樓啊？”
卿鳳棲也在她耳邊說：“小可，你凈胡說。”
“我胡說麽？”卿小可摸了摸下巴，邪笑道：“要是能把我放出去，我一定是這樣過重陽，我管他什麽節，我天天這樣過！”
她才說完，擡頭一看，又看到一只不知哪兒來的傻鳥，直直撞在牧無炎設的結界上，暈頭轉向。
“哎，牧無炎今天還來不來？”卿小可問道。
“王後，大王每天晚上都過來陪您用晚膳，有好玩的，好吃的，都會給您帶過來，今天說不準，我聽說，黑騎禁軍在城外集合，大王估計是不會過來了。”青嵐輕聲說。
鴻飛接腔：“黑騎禁軍在城外集合，是要去打仗麽？但是……六王爺還那樣，怎麽打仗啊？”
“六王爺那癡傻的模樣，自然不行，聽說是大王親自掛帥。”青嵐神神秘秘地說：“是聽政殿上的小奉子說的。”
“小瘋子說的話，你也敢信。”卿小可扁了扁嘴，“沒兩天，你也變瘋子了。”
她就是沒事打岔，其實她知道小奉子是誰，是牧無炎身邊的首席大太監奉景，官名叫掌殿宮人，聽說是這魔宮的太監第一把交椅。
奉景與青嵐鴻飛是同一批進宮，所以有些交情。
“六王爺真可憐。”鴻飛默默低下頭，有些傷心。
幾天前，卿小可也聽說了。
牧清風傻了。
誰也認不得了，就記得一個女飛賊。
天天在花園裏，嚷嚷著要抓女飛賊。
即使有淩綰綰親自給他醫治，恐怕也有些日子才能恢覆。
卿小可心裏有些愧疚。
牧無炎雖然什麽都沒說，但她自己能聯想起來，牧清風估計就是因為她的那枚毒針，才會變傻子。
牧無炎害怕黑騎禁軍的人會來找卿小可報覆，把消息封鎖了。
沒人知道六王爺是怎麽傻了的，宮裏的傳聞滿天飛。
傳聞流傳最廣的一個說法是：
某個月黑風高的夜裏，六王爺英明神武，他追著一個女飛賊，到了冷宮，在冷宮上方，兩人大戰三百回合，最終，女飛賊技高一籌，用卑劣的手段，襲擊了牧清風，故而逃跑。
宮裏還有好事者，畫了許多女飛賊的畫像，聲稱自己見過這個飛賊。
鴻飛一直暗中愛慕牧清風，聽到這消息，差點沒暈過去，她花了高價，買了一張女飛賊的畫像，天天晚上睡覺之前，都畫圈圈詛咒那個女飛賊。
此時，說到六王爺，鴻飛咬牙切齒：“該死的女飛賊，別讓我有機會見到她，否則，我拼死也要給六王爺報仇！”
卿小可說：“你不是買了畫像麽？讓我看看。”
她心虛。
真害怕那畫像跟她有什麽相似。
等到鴻飛掏出那畫像，卿小可伸過頭去一看，撲哧一笑：“媽呀，真的有人長那麽醜麽？還女飛賊，這是個男的吧？這大鼻孔……”
畫像上的人，跟如花長得一模一樣。
卿小可都懷疑，如花是不是也穿越了。
看到這人跟自己毛關系都沒有，她松了一口氣。
她在心裏想：到底是誰傳出的這種傳聞，簡直是救我一命啊。
快要到正午了，日光有些灼人，青嵐說：“王後，回屋去吧。”
卿小可點頭，才站起來，就發現兩個丫頭風一般消失了。
她心裏咯噔一下。
平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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